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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開門迎客,開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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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瀚出現在城頭:“陳將軍,我們投降了。”

兩隊人馬就投降條件問題又爭了一天,最後獨孤軒瀚無法,只得同意宋謀棲擬出的所有條件,但是他也有一個條件,要見把他們打敗的人。

聽到回報宋謀棲皺著眉沈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揮揮手:“好的,你去告訴那位二皇子,他要見,申時他一人一騎出城來,宋某必當站於萬軍之前,也好讓他瞧個仔細。”

得到獨孤軒瀚的肯定的答覆,宋謀棲倒是笑了:“這位二皇子倒也是個人物。”

申時,平關城城門打開,獨孤軒瀚騎著一匹駿馬,緩緩出來,在天朝大軍一百五十步前站定。

“在下如約而來了。”獨孤軒瀚似乎還專門修過面,前兩天的邋遢樣子一掃無蹤。

宋謀棲淺笑,策馬向前,同樣站在萬陽軍的射程外。

拓跋月不放心的跟了兩步,騎著馬伴在宋謀棲身邊。

獨孤軒瀚眉毛一挑:“這位大人要在下孤身前來,卻又為何……”

“宋某一介文人,見到這種場景已是嚇得雙腿發顫。自然不敢同二皇子相比。”

獨孤軒瀚掃了拓跋月一眼,隨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宋謀棲:“這位大人,可是貴國今年的新科狀元宋謀棲宋大人。”

“二皇子對吾國真是知之甚多。”

“不敢當,”獨孤軒瀚爽朗的大笑,“在下一直被人稱頌是不世奇才,今始知天外有天。”

“二皇子謬讚了。”宋謀棲依舊是一臉淡然的微笑。

兩人又虛情假意的客套了一番,獨孤軒瀚簽下降書,平關城城門大開,迎接天朝軍隊進駐。

+++++++++++++++++++萬陽軍隊回國,獨孤軒瀚卻被留了下來。

這幾次難得的天氣不錯,皓月當空,星光璀璨,倒不失為賞月的好時機。

“你的願望我已經完成了,之後我又該怎麽辦呢?”明月當空,宋謀棲悠悠的嘆氣,“我可不想繼續陷在這個泥潭裏啊!”

“宋大人心情不好嗎?為何獨自一人在此賞月?”獨孤軒瀚拎著一壺酒,不知從何處轉了出來,“我這位被降之人尚未唉聲嘆氣呢!宋大人此次立此大功,應該開心才是啊!”

“二皇子,”宋謀棲見了個禮,“二皇子倒是頗有雅興呢!宋某只是出來吹吹夜風罷了!”

獨孤軒瀚擺手:“宋大人,在下實在很仰慕宋大人,不若我們兄弟相稱?宋兄?”

“獨孤兄言重了。”宋謀棲一拂袍袖,“獨孤兄請坐吧!”

獨孤軒瀚晃了晃手裏的酒壺:“宋兄,可否陪在下小酌兩杯?”

“定當相陪。”

兩人剛在涼亭坐定,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兩位,可否加上本王一個呢?”

安西郡王帶著拓跋月從黑暗中走出來,臉上帶著他標志性的輕佻的笑。

而他身後的拓跋月卻一直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見過郡王。”宋謀棲站起來。

“宋大人坐吧!”安西郡王挨著宋謀棲坐下,“既然二皇子和宋大人都以兄弟相稱了,再加上天某一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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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謀棲苦笑一聲:“郡王不可說笑!”

安西郡王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誰敢跟他稱兄道弟?

“哈哈,宋大人可真是無趣!”安西郡王大笑一聲,“獨孤兄以為呢?”

獨孤軒瀚給安西郡王倒了一杯酒,臉上也說不清是什麽表情:“安西兄,宋兄為人本分,安西兄還是不要調戲於他。”

安西郡王僵了僵。

安息兄……

他一直對這個番號不滿,一直想要讓皇上換,但是皇上也懶得理他,安西郡意在“安守西疆”,一直沿用數朝,豈能隨意改變。

此刻被獨孤軒瀚這樣諷刺,安西郡王心裏相當不快。

“獨孤兄,莫非你還沒有封地?以後有封地了,一定要叫孤獨郡才好!”安西郡王含笑的抿了一口酒,開始了銳利的反擊。

宋謀棲也喝了一口酒,掩飾差點迸出來的笑。

這個天言笑也太毒了,不僅諷刺獨孤軒瀚的名字,還暗諷萬陽國以後會變成天朝的藩國。

要知道,萬陽國可不是郡縣制。

看著獨孤軒瀚和安西郡王開始明裏暗裏的爭鋒相對,宋謀棲幹脆扭過頭去看夜景。

只是一扭頭就撞上了拓跋月的目光。

發現宋謀棲在看自己,拓跋月若無其事的轉過目光。

一會他轉回來,發現宋謀棲還在看他,一時若無其事也掛不住,臉上竟有點發熱。

宋謀棲收回目光,轉而投向了涼亭外的荷塘。

已經快要入冬了,荷塘裏只殘留著幹枯的荷莖,孤傲的直指蒼穹。

荷塘裏的積水並不多,但此刻倒映著天上的皓月與群星,倒也相映成輝,美不勝收。

宋謀棲看著,一時竟有些癡了。

“宋兄?”

獨孤軒瀚的叫聲把他驚醒,宋謀棲抱歉的笑笑:“失禮了。宋某不勝酒量,兩小杯下肚,竟然覺得有些暈眩,先告退了。”

安西郡王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宋大人真是,臉都紅了。這樣的話,宋大人就先去休息吧!拓跋,送宋大人回房吧!”

“屬下遵命!”

平關城的城主府修的很是雅致,在滿月的映照下,格外朦朧,格外美麗。

走在小徑上,氣氛雖然有些尷尬,卻也讓人沈醉。

“宋大人,你之後要怎麽辦?”沈默的跟在宋謀棲身後的數倒影的拓跋月終於還是開口了。

“嗯?”宋謀棲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皇上既然下旨要我在這邊處理戰後之事,那麽還有一段時間,大可以在明年開春回京覆命的路上被萬陽國的奸細刺殺。”

拓跋月一顫,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轉眼之間,宋謀棲在邊境就呆了三個月。

獨孤軒瀚早就回去了,陳耀學和趙雪誠也已經回京覆命去了。

然後就是皇上一道道的旨意和封賞下來。

宋謀棲已經被封為安西郡郡守,而安西郡王也借口協助新任郡守整治邊境的休養生息而賴在了邊境。

主要原因,自然是因為趙雪漾來了。

趙雪誠回去沖著自家老爹發了一通脾氣,趙家三公子就被踢出來了,跟在宋謀棲身邊做通判。

於是拓跋月也留在了邊境。

宋謀棲的“自殺”策略沒有成功,律苒便也沒有跟著趙雪誠回去,倒是一臉開心的留在宋謀棲的身邊。

“律苒,難道你不想趕緊回去,好見到你的四少爺?”宋謀棲倒是有事沒事就拿律苒開玩笑。

“少爺你在說什麽?我,我要不要離開少爺呢!”律苒臉都紅了。

宋謀棲笑了笑,便也不再打趣他。

+++++++++++++++++++++++++眼見新年快到了,這天律苒一臉怪異的響宋謀棲稟報了一件事。

“拓跋公子好像有心上人了。”

宋謀棲正在寫字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行雲流水的寫下去:“怎麽回事?說來聽聽。”

“前段時間我就看著拓跋公子老往城西跑,還覺著很納悶,今天我終於看到拓跋公子和一個姑娘在一起……”

宋謀棲把筆擱在筆架上:“律苒,可看清了?真的是個姑娘家?”

“真的,穿著翠綠的襖子,頭上簪著一只碧綠簪子,笑起來跟朵花一樣!拓跋公子看著她笑,竟也跟著笑,要知道拓跋公子可是很少笑的……少爺,你是不是有點難過?”律苒看了看宋謀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

宋謀棲看著律苒小心翼翼的樣子,失聲笑道:“這有什麽好難過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拓跋公子年紀也不小了,自然要為自己的終生大事打算,這與我又有何幹?”

“真的?”律苒不甘心的問。

“真的!”

“明明少爺你,你,明明你就喜歡拓跋公子……”

“律苒,噤聲,世人皆愛美色而已。”

沒過兩天,律苒又咋咋忽忽的竄進了書房:“少爺少爺!”

“怎麽了?”宋謀棲正在翻看安西郡各地的縣志。

“我打探清楚了,那個姑娘叫納和明月,聽說是拓跋公子小時候的玩伴!”

宋謀棲放下手裏的書,眉頭皺了皺:“小時候的玩伴?”

“是的!我聽那位納和明月姑娘的鄰居說的。”律苒篤定的說到。

“拓跋公子七歲就離開了家鄉,怎麽會在平關城遇到他小時候的玩伴?”宋謀棲摸了摸下巴,“律苒,你去把趙通判叫來。”

“少爺你想做什麽?”律苒的好奇心上來了。

“我能做什麽,只是覺著拓跋公子這事有點不同尋常,這位納和明月姑娘出現的時機和地點也有點蹊蹺。”

“少爺,你該不會是借機報覆吧!”律苒一臉賊笑,“我就說,少爺你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自己的心上人都被人搶走了!”

“瞎說什麽,快去!”

宋謀棲和趙雪漾在書房裏商議了半個時辰,連帶著安西郡王和律苒在書房外大眼瞪小眼了半個時辰。

安西郡王自然不爽,每次趙雪漾和宋謀棲單獨相處,他總要守在門外。

他倒是想要跟著進去,可總會被趙雪漾踹出來。

趙雪漾出來的時候面色有點不爽,更是直接踹了安西郡王一腳:“走吧!”

他的想法和律苒的一樣,覺得自家親愛的小妹妹被一個男人騙走了芳心。

吃過晚飯,宋謀棲叫住了欲隨安西郡王離開的拓跋月。

“拓跋公子,聽說你不久就要成親了?”

拓跋月吃驚而有些羞澀的看了宋謀棲一眼:“這,宋大人,你是如何得知的?雖然屬下與明月的確有成親的意願,但是並未定下婚期……”

宋謀棲含笑:“那等定下婚期了,拓跋公子可要通知宋某。”

拓跋月臉紅了紅:“屬下遵命。”

自從趙雪漾到了平關城安西郡王便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糾纏拓跋月,此刻他驚訝的張大了嘴:“什麽?拓跋美人你要成親了?本王怎麽不知道?”

拓跋月的臉黑了黑。

“誒,郡王,你可真是辜負了宋某的一片好心啊,明明把拓跋公子都送給你了,可連拓跋公子都要成親你都不知道。”宋謀棲看了一眼安西郡王身後,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

安西郡王還想唧唧歪歪,宋謀棲卻微笑著回房了。

“切!”安西郡王一回頭,就看到了黑著臉的趙雪漾,“啊,這個,那個,我……不要誤會啊!”

++++++++++++++++++++++++++還有十來天就新年了。

宋謀棲穿著厚厚的冬衣站在城頭,看著一片潔白的蒼茫大地。

一件大氅被披在了身上。

宋謀棲一扭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來的趙雪漾。

“趙大人也來看雪景?”

“如此美景,自然不能叫宋大人一人看了去,”趙雪漾微微一笑,“宋大人,你托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如何?”

“納和明月,珈藍國人,五歲以前都住在珈藍國,拓跋月離家之後,她們一家也搬到了萬陽國,在萬陽國呆了七年,十二歲那年搬到幽城,戰後隨著遷走的平關城居民到了平關城,住在城西。跟拓跋月的認識是因為她外族人的長相而被人欺負了,恰好碰到了拓跋月,幫她解圍之後,納和明月通過拓跋月的家傳寶劍認出了他。雪歌,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姓拓跋的家夥!那家夥有什麽好的!”

宋謀棲緊了緊大氅:“趙大人別瞎說。那個納和明月到底是珈藍國的人還是萬陽國的人?”

趙雪漾的目光掃向了萬陽國的方向:“獨孤軒瀚的人,估計一開始就潛伏在天朝了,獨孤軒瀚想必很驚訝天朝竟然有一個外族人,摸清了拓跋月的底細後,恐怕馬上就想到自己手下正好有這麽個女人,恰巧是拓跋月的同鄉。”

“只怕沒那麽簡單,”在宋謀棲的眼裏,獨孤軒瀚就是精的跟狐貍一樣,“估計這納和明月跟拓跋月小的時候還有過一段青梅竹馬,會有我長大了一定要娶你這樣的誓言。就算沒有,納和明月也會杜撰一個出來吧!畢竟都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誰又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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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漾看著宋謀棲一臉的若有所思:“雪歌,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個拓跋月了吧!”

宋謀棲一臉淺笑:“你覺著呢?”

趙雪漾在心裏嘆了口氣:“什麽時候動手?”

“今晚吧!”

“雪歌,你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脫身嗎?”趙雪漾壓低聲音。

宋謀棲點點頭:“獨孤軒瀚潛伏在天朝的奸細暴露,再聯系之前他被我打敗,肯定心懷不滿,定會派人來刺殺,到時候便有機會脫身。”

趙雪漾嘴唇動了動,幾欲開口,最後還是化成了一聲嘆息和四個字:“自己小心。”

慢慢的踱回書房,卻意外的見到安西郡王。

安西郡王一臉的陰郁的沈思,不知道誰又惹到他了。

“郡王,有事?”

安西郡王被宋謀棲的聲音驚了一下,回過神來,一臉苦笑:“是宋大人啊!”

“怎麽,安西郡王是要等趙大人嗎?”宋謀棲不動聲色的套話,“郡王臉色如此難看,莫非是跟趙大人吵架了?”

安西郡王苦笑了一聲:“沒有,只是收到了昭和郡主的來信。”

“那郡王應該高興才是。”

安西郡王嘆了口氣:“已經確定下來了,昭和她過了新年,出了正月就要遠嫁到珈藍國了。雖然尚未昭告天下,但是宮裏已經把這事確定下來了。”

宋謀棲的拳頭緊了緊,輕咳了一聲:“和親對象必然是珈藍國的拖滿太子吧!”

“宋大人猜對了,”安西郡王搖搖頭,“其實,本王是很佩服宋大人,甚至動過把昭和嫁給你的念頭。”

宋謀棲的嘴角抽了抽:“承蒙郡王擡愛了。”

昭和郡主,要成親了啊!

安西郡王才剛離開沒多久,拓跋月又來了。

“宋大人,”拓跋月臉上掛著紅暈,“過了新年屬下就要成親了。”

“是嗎?”本是陰沈著臉的宋謀棲微微一笑,“勞累拓跋公子專門來通知宋某了。提前祝拓跋公子與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拓跋月緊緊盯著宋謀棲的臉,心裏一時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失望,嗎?

自己要成親的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使勁搖搖頭,拓跋月把這個念頭驅逐了出去。

++++++++++++++++++++看著行刑架已經昏迷了的女人,宋謀棲皺了皺眉:“還沒說嗎?”

“回宋大人,這女人嘴硬的很,怎麽都撬不開!”負責審問的小官氣的咬牙切齒。

酉時行動,抓住了這個女人,連夜審問,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可這個女人怎麽都不開口。

“潑醒她,然後你便出去吧。”

一盆清水帶著刺骨的涼意潑在了納和明月的身上。

納和明月咳了兩聲,醒了過來。

“納和明月,”宋謀棲站在她的對面,“真的不說嗎?”

吐了一口嘴裏的血,納和明月怪笑了一聲:“你這狗官,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的!”

“其實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查得到,只是宋某一向怕麻煩,”宋謀棲淡淡的說道,“從拓跋月那裏入手也一樣。總能查清楚的,不是嗎?”

納和明月張狂的大笑起來:“好啊,你去問拓跋月好了,他就是我的接頭人!我們成親之後他便要來殺了你!”

宋謀棲悠悠的嘆了口氣:“這樣啊,那我知道了。”

納和明月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狗官,遲早有一天,二皇子會帶著他的鐵騎,踏遍這土地!然後會殺了你為我報仇!”

話一說完,她的嘴角就流出了一絲黑血。

“牢頭!”

撓頭進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便得出結論。

“宋大人,她服毒了,是藏在後槽牙裏的毒囊。”

“葬了吧!”

抓到一個奸細,卻並沒有什麽收獲。

獨孤軒瀚這們多年在邊境的經營,不知道在這邊城放下了多少奸細了。

而邊境的外族人又太多,不僅僅是珈藍國或者萬陽國,塞外近二十多個小國,要一一排查實在是太難了。

只是拓跋月,我以為她會有那麽一點是真正喜歡你,只可惜……

拓跋月做了一個很美麗的夢。

“明月妹妹,長大以後,我要成為一個大俠!”

“月哥哥,真的嗎?”

“當然!明月妹妹,你在這裏等我,等我變成大俠了我就回來娶你!你看,你的名字裏也有個月,註定就是我的妻子。”

“月哥哥,我會等你的!”

“明月妹妹,你看我這寶劍,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我一定不會辜負這把劍的!”

“月哥哥,你一定要成為大俠,然後回來娶我!”

十五年的歲月匆匆就過去了,拓跋月沒有想到他會在平關城遇到小時候的那個明月妹妹。

兩人都沒能遵守諾言。

拓跋月沒能變成大俠,納和明月也沒有在家鄉等他。

他們的家鄉因為珈藍國和周邊小國的戰事受到波及,納蘭明月便到處流丨亡,後來才在天朝定居。

拓跋月很心疼她。

這個從小跟在他身後的小妹妹。

所以這兩個多月他一直盡心的照顧她。

當她一臉羞澀的問小時候的諾言還算不算的時候,拓跋月只猶豫了片刻,便點頭了:“算。”

拓跋月雖然是珈藍國人,但他的母親是天朝人,而且七歲之後便在天朝學武,師父是天朝人。

之後下山不久,便遇到了陳耀學,之後也一直跟著陳耀學。

陳耀學曾經說過想要把最小的女兒嫁給他,他雖然當時拒絕了,但是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真的跟小時候的明月妹妹結婚。

真是世事無常。

在夢中,拓跋月頗有些自嘲的笑著。

第二天一大早,拓跋月便又去了城西。

只是看著大門上的封條,拓跋月呆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

封條上鮮紅的平關城城主大印刺痛了拓跋月的眼睛。

戰事之後,城主府就被閑置了,怎麽會有蓋著城主大印的封條出現?

又為何會出現在納和明月家的大門上?

拓跋月立馬往回趕。

他很清楚的知道,宋謀棲一定是知道這件事的。

氣喘籲籲的沖進了宋謀棲的書房。拓跋月來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宋大人……”

“慢來,拓跋公子先歇口氣吧!”宋謀棲善意的遞過一盞茶。

拓跋月哪有心情喝茶,一把拽住了宋謀棲的手:“宋大人,明月……納和姑娘家的封條是怎麽回事?納和姑娘人呢?”

宋謀棲的眉頭皺了皺,拓跋月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忙松了手,語氣卻更迫切了:“宋大人,請務必據實以告。”

宋謀棲看著一臉焦急的拓跋玉,平靜的開口:“納和明月疑為萬陽國的奸細,已於昨夜被捕。”

拓跋月驚呆了:“你,你說什麽?”

宋謀棲表情異常淡定的又重覆了一遍。

“怎麽可能!明月怎麽可能是萬陽國的奸細,她明明是珈藍國人!”拓跋月喃喃自語,突然又似醒悟過來一樣,“宋大人,明月在哪裏?我要去見她,我要親口問她……”

“已經見不到了。”

拓跋月抓著宋謀棲肩膀的手深深的掐進了肉裏:“你說什麽?你把她殺了?你把明月殺死了?”

“拓跋公子請放手!”宋謀棲疼痛難耐,“納和明月她……”

“明月明明是珈藍國人又怎麽會是萬陽國的奸細!”拓跋月失控的大叫,“昨天她還好好的跟我笑著說要再上元節成親可今天你卻告訴我她死了!?”

“拓跋公子請放手!”宋謀棲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斷了。

拓跋月突然把宋謀棲一推,往外跑了。

宋謀棲跌坐在椅子上,扭頭便看到自己的肩上有血跡滲出。

當下只得嘆著氣回房,讓律苒給自己上藥。

“拓跋公子真狠心!”律苒一邊給宋謀棲抹藥一邊恨恨的說道。

“總算……唉!”宋謀棲無奈的苦笑。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拓跋月坐在納和明月家的大門口,頭埋在膝蓋裏。

他去了牢房,牢頭告訴他,昨晚的確有一個外族女人被抓了進來,後來是宋大人親自審問的,再後來,宋大人就叫人進去收屍了。

他也去過納和明月的墳墓了,一個小土包。

裏面就是那個說要在上元節交給他的明月妹妹。

拓跋月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很崩潰,腦子裏像有團漿糊,又似一團亂麻,簽不出一個線頭。

“你是誰?這是是納和家嗎?”一個沈穩的聲音響起。

拓跋月擡起頭,就看到一個中年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拓跋月看著這個人的面容,好像見過,卻又忘記,不過既然會覺得熟悉,說不定就是以前認識的人。

“你是納和姑娘的?”拓跋月試探的問道。

“你認識明月?”那人一臉詫異的看著他,“我是明月的叔叔,我叫納和鷹。”

拓跋月想了想,腦子裏漸漸浮現出一個人的樣子:“納和叔叔,我是拓跋月。”

“啊,你就是那個天朝女人的兒子!沒想到你竟然長這麽大了!”納和鷹更詫異了,“不過你怎麽在這裏?還有,這封條?”

納和鷹臉色突然大變:“難道是明月出了什麽事?”

“她死了。”拓跋月一臉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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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和鷹僵了:“不可能,她不是捎信說她找到了可以共度終生的良人,叫我這個她唯一的親人來給她主持婚禮……你就是他的良人?那你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她!”

拓跋月捏著拳頭:“他們說,她是萬陽國的奸細……”

“去他媽的!”納和鷹破口大罵,“我們明明是珈藍國人,怎麽會是萬陽國的奸細!”

拓跋月的拳頭捏的更緊了。

納和鷹卻沒有絲毫顧忌的走上前,伸手就撕掉了門上的封條,大步的走了進去。

拓跋月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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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聽說昨晚拓跋公子一晚上沒有回來!”吃早飯的時候,律苒看著宋謀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著。

宋謀棲喝著小米粥:“關我何事。”

律苒撇撇嘴:“少爺,你先把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消了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宋謀棲難得的窘了一下,覆又平淡的開口:“律苒,你要多體諒體諒拓跋公子的心情。”

律苒撇嘴不語。

只是之後連著三天,拓跋月都沒有回來。

第五天,拓跋月終於回來了,胡子拉碴,一臉憔悴。

宋謀棲暗暗的放下了心。

雖然樣子不好看,但好歹人是回來了。

“明月絕對是無辜的。”

“明月怎麽可能是萬陽國的奸細!”

“明月那麽善良,那麽單純!”

“定是那宋謀棲為了增加功績冤枉好人!”

“你說你是被宋謀棲送給安西郡王的?那麽一定是那宋謀棲害怕你成親了安西郡王會不喜所以才陷害我們明月的!”

“那個宋謀棲對你定是別有所圖!”

“把你送給昭和郡主和安西郡王,不就是為了能夠傍棵大樹嗎?”

拓跋月很煩躁。

其實他很想說,宋謀棲其實是個女人。

宋謀棲根本就沒想過要加官進爵。

宋謀棲還想要從這官場脫身。

但是結合納和鷹所提出的那些想法和宋謀棲的作為,拓跋月也有了自己的猜測。

宋謀棲把他送給安西郡王絕對是有目的的,這個目的,估計就是讓安西郡王幫她脫身。

而最初昭和郡主也說過,如果宋謀棲把他送給昭和郡主,昭和郡主就會幫宋謀棲。

拓跋月心裏暗恨。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的,宋謀棲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不管是說服陳將軍讓他進軍營還是那漂亮的一場回馬槍之戰。

或是當時他向陳將軍索要自己。

這樣一個心機深沈的女人,所以,又有什麽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拓跋月心裏其實還有另一個猜測,只是他並不很敢那樣想。

也許,也許宋謀棲喜歡他,所以才想要把要跟他結婚的納和明月除掉的吧!

可真的是這樣的話,未免也太惡毒了!

納和鷹要他替納和明月報仇。

納和鷹自己並沒有辦法接近宋謀棲並報仇,所以只好寄希望於拓跋月。

經過了納和鷹這幾天的游說,拓跋月是越來越煩躁了。

回自己房間簡單的梳洗了,又換了衣服,拓跋月來到了宋謀棲的書房。

站在門口,拓跋月深深的吸了口氣,剛要敲門,門就被打開了。

正要出門的律苒一怔。

“少爺,拓跋公子來了。”

宋謀棲擡起頭:“拓跋公子,你才剛回來,找宋某有事?”

“嗯。”拓跋月簡單的回答著。

“律苒,你去忙吧!”擦覺到拓跋月的態度,宋謀棲支走了律苒。

“宋大人,你知道我來是為何事。”拓跋月淩厲的看著宋謀棲。

宋謀棲眉頭一蹙:“拓跋公子直說便是。”

“明月她,真的是奸細嗎?”

宋謀棲點點頭。

拓跋月聲音低沈下來:“可是,宋大人,你有何證據?”

宋謀棲一怔,隨即眉又皺了起來:“我若說沒有,你又如何?”

拓跋月的手顫抖起來:“好,那麽宋大人,當時在刑房裏,只有明月和宋大人兩人,明月已被行刑過,她是怎麽死的?”

“自殺。”

“自殺?”拓跋月不可抑制的笑起來,“可是她為什麽是中毒死的?”

宋謀棲很無語,難道拓跋月不知道有一種人,名字叫死士,最裏面一顆牙是掏空的,裝有見血封喉的毒囊?

“拓跋公子……”

“宋大人,”拓跋月的聲音越發低沈了,“咋你心目中我究竟是什麽?我的作用,究竟是宋大人希望送給安西郡王以便他幫你脫身,還是,因為我這一張皮相而宋大人你,傾慕於我?”

宋謀棲眉頭一揚,絲毫沒有被說破心思的窘迫和羞澀:“拓跋公子原來是知道宋某喜歡你的?”

拓跋月冷哼一聲:“所以因妒生恨,才害死了明月?趙雪歌,你未免也太狠毒了!”

“我?狠毒?”宋謀棲覺得有些無可奈何,“好吧,隨你怎麽說!”

“你承認了?”拓跋月悲憤的吼道。

宋謀棲沈默了一下:“宋某只是承認我狠毒,沒說殺了納和明月。”

“你還狡辯?”拓跋月拔出腰上的劍,“我要為明月報仇!”

“拓跋……”話未說完,宋謀棲便睜大了眼睛,驚愕的看著自己胸口的劍。

為什麽?為什麽拓跋月會對著她刺出這一劍?在他心裏,自己真的如此不堪嗎?

而持劍的拓跋月的也楞住了。

他不知道怎麽怎麽的,鬼使神差的拔劍了,鬼使神差的沖著宋謀棲的心臟刺了過去,在那一瞬間又鬼使神差的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刺痛,腦子有些混沌,然後手不自覺的向左偏了偏。

血一滴滴的流到地上,宋謀棲背後頭體而出的劍尖也不停的流出鮮血。

拓跋月手裏把握著那把劍,看著宋謀棲的血液順著劍身倒流,那一瞬間拓跋月覺得宋謀棲的血變成了妖怪,似乎要順著劍身上來吞噬掉他握劍的手。

“啊!!”走到門口的律苒看到這一幕,手裏的東西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然後整個人沖了過來。

“快走!”宋謀棲低聲的吼道。

拓跋月慌了,連劍也來不及拔,撞開奔過來的律苒就飛身離開。

宋謀棲死死的抓著律苒的手:“告訴他們,我被萬陽國的奸細行刺,正好被拓跋公子撞見,一路追了過去……快去!”

“少爺!”律苒又急又氣,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你別說話了!他要殺你啊!你還護著他!來人啊!來人啊!”

“聽我的,律苒,噤聲!”宋謀棲嘴角扯出一絲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拓跋月腦子裏一團漿糊。

好像他本來的意圖是殺了宋謀棲之後便去自己母親的墓前自刎,可是現在怎麽辦?

可是他腦子為什麽這麽迷糊,好像做決定的並不是他本人。

而且,此刻他眼前還浮現著那一片血紅,宋謀棲那白色的衣襟上的那片血紅。

還有那順著劍身襲上來的鮮紅的妖怪。

不知道用輕功跑了多久,到內力耗盡,他也沒辦法停下來,卻又換成了腿跑。

他的腦子裏只記得宋謀棲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說,快走。

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拓跋月雙腿乏力,踉蹌的跪倒在地上。

拓跋月全身顫抖著,看著自己的雙手。

白白凈凈的,沒有染到一點血跡。

可是他的雙眼卻只看到一片血紅,那噴濺的血液,那鮮紅的妖怪。

他怪叫了一聲,又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你們先出去,讓大夫先治傷!”律苒雖然眼中含淚,但是還是顧及自家小姐的名節的。

好不容易等到紅著眼睛的律苒開門,所有人霎時沖了進去。

“大夫,傷勢如何?”安西郡王倒是一臉的關切。

宋謀棲可是他安西郡的郡守!

“這位姑娘實在大幸!”

“慢來慢來,你說這是怎麽回事?”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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